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币价上涨,与四川丰水期的到来,让“挖矿”再次成为许多新玩家入局币圈的首选,6月22日,在一年多的沉寂之后,比特币再次站上10000美元关口。然而,在光怪陆离的矿圈,机遇与风险同在。即便身处牛市,矿工也有可能铩羽而归。
自2017年起,比特币矿工们逐渐成为四川中小水电争抢的客户。矿工获得低廉电力,四川水电的大量“弃电”被消化,这本应是一场双赢,然而,在电厂面前,“逐电而居”的矿工们往往沦为任人宰割的对象。甚至有矿工将矿场卖给电厂,黯然离场。
而电厂也未必能笑到最后。在反复无常的币价面前,它们不仅需要承担矿工跑路的风险,也要独自面对挖矿行业的种种难题。
01 噩梦成真
2019年丰水期已至,但四川矿工郑述民,仍然没有从一年前的一场噩梦中醒来。这场噩梦开始于2018年9月的一天。这一天,他被股东的一个电话吵醒。他们的合作方——四川一家大型电力集团旗下水电站,要求他支付高达40万元的违约罚款。
一切都变化太快,让人猝不及防,就在三个月前,也就是当年的6月,这家水电站举办了一场招商引资会。彼时,四川丰水期已经到来。觥筹交错间,求电心切的郑述民,当即决定在这里修建矿场。
在拟定协议时,电厂提出:矿场必须在一个月内建好,否则郑述民需要向电厂支付两万元一天的罚金。
郑述民觉得这个条款过于苛刻,无法接受。因为四川的丰水期,往往伴随着狂风暴雨,矿场附近还有一起市政工程建设,这些都可能拖慢矿场的建设进度。
“但电厂的人当时说:‘大家都是朋友,这只是合同规定,我们不会为难你们的。’”郑述民回忆。
于是,不到一周时间,双方就签署了合作协议——郑述民需要在一个月内建好矿场,投产挖矿;而电厂则为郑述民提供0.15元每度的电力供应。
合同中还额外规定,由于天气及市政工程原因导致的工程延期,与郑述民无关。
为了尽快投产,郑述民与矿工们跟随施工队一起冒雨开工,拉电缆,扛水帘,搬风机。但矿场的竣工,仍然推迟了一个月时间。
这时,郑述民的合作电厂突然翻脸,要求郑述民支付40万元的违约罚款,且态度十分强硬——一分都不能少。
除此之外,电厂方面指出,合同中与郑述民约定的电价为税前价格。郑述民若想正常用电,必须再支付16%的税金。如此一来,电费成本便由每度0.15元上涨至0.174元。
在经历了无数周折之后,郑述民将矿场转让给一家矿业集团,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从开工到转让,不到半年时间,郑述民损失超过百万。
但与另一位矿工陈鑫相比,郑述民仍属于幸运儿。在电厂的紧紧相逼下,陈鑫的矿场惨遭吞并。
陈鑫的矿场位于四川阿坝,早在2017年便已投产。当年,比特币大牛市成为了全民热议的焦点。而陈鑫的合作电厂也在这时找上门来,要求入股。
“电厂的意思,是不入股,就走人。”陈鑫说。最终,陈鑫只能同意电厂入股50%。
但入股并没能让电厂与矿工绑定。最终,陈鑫无奈地将矿场低价卖给了电厂。
“没想到,电厂看中的不是我的电费,而是我的矿场。”陈鑫叹息道。
02 致命七寸
在矿圈,电厂才是食物链顶端的存在。“逐电而居”的矿工们一直是弱势群体。面对反复无常的电厂,他们往往敢怒不敢言。
这是因为,电厂拿住的,是矿工们的七寸——电力供应。
停电,意味着矿场会丧失全部收入来源。在2018年币价最高时,一个拥有1000台S9矿机的矿场,每停电1小时,就要损失2900元。
一言不合就停电,成为电厂胁迫矿工时最具杀伤性的手段。
在与电厂僵持期间,郑述民就曾经遇到了矿场的频繁“被停电”。
“停电没有任何征兆。”郑述民表示,“而电厂给出的理由也多种多样。”
“最常见的说辞,是洪水冲坏了电厂的设备,需要检修。”郑述民回忆,“然而,电厂的工业园区却灯火通明。”
他曾经选择过妥协,与电厂协商了新的电价,但最后还是死了心。
而陈鑫第一次遭遇电厂断电,也是因为电厂开出了更高的电价。彼时,比特币恰逢上一大轮牛市,电厂直接要求将每度电费上涨0.1元。
“在矿圈,许多矿工与电厂之间的合同,往往都是废纸一张。比特币价格一涨,电厂就会找借口涨电费。”陈鑫无奈地表示。
在矿圈,大多数矿场都同时运行着矿场主自有与托管的矿机。即便矿工能够硬扛到底,他们的托管客户也未必能够接受。
“托管客户在后台看到机器断电,不会接受任何理由,只会要求尽快开机。”陈鑫表示,“许多托管矿场特别强调自己的电厂关系,就是为了打消客户在这方面的顾虑。”
除此之外,四川的水电资源大多集中于偏远山区。而矿场往往也会选择建在电厂的配套工业园内,土地大多由电厂免费提供。这也意味着,电厂掌控了矿场的生死。
陈鑫和郑述民的矿场正是如此。陈鑫的矿场甚至是合作电厂引进的第一个项目,附近荒无人烟——矿工们每天都在电厂食堂吃饭。“住人家的,吃人家的,自然受制于人。”陈鑫调侃道。
电厂对矿场的控制,不仅局限于此。郑述民在投建矿场时,设计了一整套高低压供电方案,但却被电厂反复驳回。最终,他选择拿出3万块钱,请电厂设计了一套“一模一样”的解决方案。
“现在投建一个1万kW的矿场,大概需要250万的建设成本。”郑述民表示,“如果与电厂闹僵,矿场便只能被抛弃。除了变压器,其他设备都会成为废品,几乎没有转手空间。”
面对电厂的步步紧逼,郑述民也曾提出过异议。而电厂的答复则简单粗暴:“去法院告吧。”
“我的矿场在别人的地盘上,就算告赢了,又有什么用呢?”郑述民说。
03 双赢无望?
“在矿圈,电厂毁约的情况,并不鲜见。甚至也有旷工主动与电厂毁约。”矿海会COO俞阳对一本区块链表示,“这其实是双方缺乏契约精神的表现。”
在电厂面前,矿工们大多处于弱势。而一旦熊市来临,电厂往往也会成为币价暴跌的受害者。
“现在,许多电厂都要求矿工提前缴纳1-2个月的‘用电保证金’。”郑述民说,“而这,也正是一些矿工缺乏契约精神的结果。”
2018年,比特币暴跌,许多矿工损失惨重,收益已不足以覆盖电费成本。与此同时,矿机价格也开始暴跌,有的矿工即便卖掉矿机,都交不起电费。
在“矿难”面前,一些矿工选择撕毁契约,直接“跑路”。留给电厂的,只有一间间废弃的厂房,以及只能“当废铁卖”的矿机。
“矿圈出现种种乱象,归根结底,在于这个行业缺乏行业标准,且信息极不透明。”俞阳表示。
在尔虞我诈的矿圈,越来越多的从业者为求自保,开始抛弃契约精神。许多人已经忘记,矿工与电厂之间,本应实现双赢。
在四川,许多水电资源都分布在西部地区。由于电力不能被大量存储,也难以输送至其他地区,在每年5月至10月的四川丰水期,会有大量的水电资源被白白浪费。
“事实上,比特币挖矿的出现,缓解了这一局面。”陈鑫表示。
国家电网四川省电力公司此前对外披露的数据显示,在2012-2016年,四川水电“弃水”电量分别为76亿、26亿、97亿、102亿和142亿度。
以2016年的142亿度“弃电”为例,这些电量足够让1080万台13.5T算力的蚂蚁S9矿机,在24小时不关机的情况下工作一整年。
比特币挖矿产业的出现,让许多矿工杀入以往鲜有人至的西南水电丰沛地区。而这些水电站们,也从中发现了更大的商机。
“比特币挖矿,正在成为新的‘抽水蓄能电站’。”一位能源从业者指出。
抽水蓄能电站,是电力行业为了解决电能负荷波谷问题的方案之一——为了避免电能浪费,一些水电站会在电力负荷低谷时,利用过剩的电力驱动抽水机,将水抽至海拔较高的水库;再在电力负荷高峰时放水,以满足更高的电力负荷。
抽水蓄能电站,解决了电能浪费的难题。但其建设却受制于地形因素,且成本较高。相比之下,比特币挖矿可以利用更低廉的成本,实现类似效果,将过剩电力资源变现。
“这也是一些无良电厂会用各种手段吞并矿工矿场的原因。”郑述民表示,“事实上,在四川等地,许多水电站都建立了自己的矿场,开始杀入这一行业。”
他透露,现在的一些四川水电站,已不再接待外来矿场主,而是自己购置矿机、招募矿工,甚至开始经营矿机托管业务。
除此之外,矿圈还流传着一个传说:有大矿工正联合在四川修建水电站,以摆脱受制于人的局面。
但电厂的建设并非易事。水电站对技术、资本要求极高。此外,水电建设涉及的环评、拆迁、移民安置等一系列问题,都容易将矿工拖垮。
国家能源局资料显示,我国“十二五”期间水电造价为7075元/kW,较“十一五”期间出现了明显增长。随着水电建设不断深入基建较差的西部偏远地区,这一数字还将继续增加。
这意味着,矿工若想建设1万kW级别的电厂,至少需要投入7000万元资金。相比矿场建设与矿机采购的成本,这一数字堪称天价。
“自建电厂,在矿圈一直都是一个传说,没有人真正见过。”郑述民感慨道。这意味着,电厂与矿工之间的博弈,仍将继续。
面对电厂的种种套路,以及越来越多的电厂亲自下场挖矿,矿工们的生存空间,正在遭遇急剧挤压。
越来越多的矿工,开始期待一个行业标准的出现。他们希望以它来约束各方行为。而眼下,矿工们仍只能依靠圈内的口口相传,来选择电厂。
【编者按】 《史记·货殖列传》是最早专门记叙从事“货殖”(商业)活动的杰出人物的史书著作,司马迁阐释的经世济民的经济思想和商业智慧,被誉为“ 历史 思想及于经济,是书盖为创举”。 新一轮 科技 革命和产业变革正在重塑世界经济结构、重构全球创新版图。在这场大变局中,所有勇于创新、敢于担当的企业家、创业者、打工人的故事,都值得被铭记。即日起,我们推出《澎湃 财经 人物周刊·货殖列传》,讲述全球化时代大潮中的商界人物故事。 他们为时代立传,我们为他们立传。 成都郊区的一处会所里,一场比特币“矿圈”的小饭局正在开场。 坐在主位的大田是一名“95后”,圆圆脸,穿着印有哆啦A梦的Gucci T恤,脚上是一双潮鞋。 “都是我的朋友”,大田高兴地说道。 在座的8个人或多或少都与比特币挖矿有关。时下价格约6万美元的比特币,正是通过“矿机”凭借算力抢夺记账权后被一个个挖出来的。购买矿机的挖矿者叫做“矿工”,帮“矿工”托管矿机并提供电力的地方称为“矿场”,矿场的老板就是“矿场主”了。 大田就是一个矿场主,在四川、段亮新疆、云南等地拥有七八个虚拟货币矿场,总负荷超过80多万千瓦,规模在国内算比较大。 在这场饭局中,大田年龄最小,但大家叫他“大田哥”。他也被一些年纪稍长的矿工私下称为“矿圈新贵”。 “麻烦给我换个绿色的打火机,红色对我们来说不太吉利。”饭局中有位矿场主对服务员提供的打火机颜色不是很满意。在加密货币市场,绿色才代表上涨,红色则代表下跌。 去年以来,比特币迎来了一轮大牛市,最大涨幅超过10倍。对矿圈人士来说,当下正是春风得意时。像这样的饭局,几乎每天都在上演,而大田在其中如鱼得水。 (一)热气升腾 比特币挖矿最重要的成本就是电费,因此矿场首选电力资源充足而电费便宜的地区。四川水力资源丰富,是目前中国最重要的比特币矿场集中地。 拥有小算力矿机的矿工有时也被称作候鸟,在南方枯水期来临时,他们把矿机拆下来运到内蒙古、新疆等地使用火电来挖矿;当南方丰水期到来后,又将矿机运到南方来利用水电挖矿。如此往复,一年又一年。 今年2月发生了一条震动矿圈的新闻。内蒙古发改委官网发文称,为了加快淘汰化解落后和过剩产能,拟全面清理关停虚拟货币挖矿项目,4月底前全部退出。 内蒙古煤炭资源丰富火电相对便宜,因此,内蒙古也是四川进入枯水期后,比特币矿场的重要集中地之一。 在大家开始讨论下一个枯水期何处去时,大田相对淡定,他在内蒙古的矿场已在去年关了。 厂房里的隔离墙根据矿机大小整整齐齐地剪开了密密麻麻的散热孔,屋顶则装满了排风扇。为给矿机降温,在厂房的外侧还建有“水帘”,摸上去有硬纸般的粗糙感。在矿机工作时,工作人员便会打开机器,抽取消防水池的水让其从水帘流下,达到降温的目的。 当前空荡荡的厂房内部,两侧是剪开的矿机散热孔 厂房两侧是水帘,用于物理降温 大田的矿场人员配置一般是:一个场长,一个主管(也可以理解为副场长),每1万千瓦负荷配一个电工、4个运维。大田七八个矿场的场长都由其亲戚担任。场长负责整个矿场的管理调度,包括跟电站打交道。 矿场人员简易的工作环境 “原来对电没有概念,后来发现电费如果是一度电2毛钱,挖矿收益就可以提升一倍”,大田说。其实对大田这样的矿场主来说,主要收益就是赚取电费差。 比如矿场的电费是0.2元,拿神它可以向矿工收取0.3元的电费。对于矿工来说,0.3元的电费相对于城里的0.6元还是很便宜的,因此他们愿意将矿机托管给矿场。 (二)校园矿工 今年26岁的大田出生于山东菏泽下面握敏宽的一个小县城,父母都从医。他从初中、高中开始就想着怎么赚钱,而挖矿的 历史 可以追溯到他的大学时期。 大田中学时期的赚钱项目包括为别人充值QQ会员,买黄钻、绿钻、红钻,卖充电宝、手机卡,倒卖手机等等。 在一家985高校就读时期,大田也曾在学校试着开超市,与同学合伙做 “宿舍便利店”创业项目,一度融资到B+轮。 大田自称,在大学期间已“小有积蓄”。 他接触比特币还是因为有一位朋友向他借钱。那是2014年,这位朋友开口要借50000元,并保证一周后还55000元,周息10%。 在电脑、电动车、身份证的抵押下,大田最终借给他30000元,一周后果然收到了连本带息的33000元。 原来他朋友入了一个国际传销资金盘,只收取比特币入盘。大田也想入盘试试。 于是,在比特币还是800元、900元的时候,大田买了20多万元的比特币,但还没开始投入,该传销资金盘就崩盘了。 “我手上就留了一堆比特币也不知道卖给谁。”大田一度认栽。出乎意料的是,两三个月后,比特币竟然涨至2000多元,他和朋友反复确认后赶紧转手卖出。 就这样莫名其妙进入“币圈”,大田开始认真研究起了比特币,包括白皮书、论坛,不懂就上论坛搜攻略。到最后,大田还组装了一台矿机。 “那个时候到处抱着机器,去自习室插上电,回宿舍也插一会儿。”大田说。彼时,市场上矿机很少,全网算力也比较低,大田一个月也有一两千元可赚。 2017年,大田成为青岛一家知名企业的管培生。出于对区块链领域的了解,他在集团内部与人合伙创建了区块链方面的小微企业,也由此认识了一家云南虚拟货币矿场的矿场主。 起初,他买了一些矿机托管在云南的矿场里。后来大田认识了马鞍山的一位矿场主后,发现矿场收益不错,双方成为了合作伙伴。 大田的挖矿生涯算是正式开启了。 (三)刀口舔血 每一个矿场主的职业生涯可能都是从找电开始的,一路上可能还会面临很多危险时刻。 2018年中,大田与合作伙伴前往四川考察矿场。所谓考察矿场,主要就是前往“穷山恶水”中,找到愿意合作的水电站。这些地方在丰水期,也极容易发生地质灾害。 那时正值雨天,考察完四川的一个矿场后,大田和伙伴急匆匆沿着盘山公路驱车往回赶。由于急着下山,大田逆行驶到了上山的车道,结果在某个拐弯处迎面撞上了一辆大货车。 “车直接原地转了三个圈,安全气囊都出来了,就差这么多就掉山底下去了。”大田伸手比划了20厘米的距离,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所幸的是,大货车是空的,车体没装货,因此大田的车所受作用力没那么大,从而避免了摔下山的悲剧。 这样的险境大田不止碰到一次。例如有一次赶往云南的路上差点120迈撞上塌方的石头,例如泥石流就在眼前冲毁了公路…… 道路一侧的泥石流痕迹 大田在考察过程中,还遇到一个难题,就是大多数水电站的人不知道比特币挖矿是干嘛的,以为他们是骗子。 不过,当先吃螃蟹的电站赚到钱之后,越来越多的电站愿意与矿场合作。 在矿场运营过程中,大田也曾遇到过令其哭笑不得的窘境。 那是在云南的一个小山村,大田的矿场雇了两个当地人看门。由于看门的当地人总说他们在“挖矿”,忽然有一天,一群村民冲进了矿场,愤怒地指责大田在偷挖村里的矿。 大田解释称,他们挖的是比特币,但村民并不理解也不想管,只是表示“反正在我们村挖的,就是要分我们一份”。于是,大田让村民派几个代表进矿场查看。 “他们还拿着锄头在地上戳来戳去,想要找出地上是否有个矿洞,怎么也解释不通”。他无奈说道。 报警后,当地公安局的民警也不懂虚拟货币挖矿是怎么回事,大田他们用了一天的时间让民警明白,他们挖的“矿”是虚拟的,并没挖村里的“矿”。 “后来达成协议,每户每家50块钱一个月,估计到现在也是这样的。”他说。 (四)血亏2000多万 大田的真正危机发生在2020年。 这一年年初,大田的矿机开始陆陆续续运到了位于内蒙古人烟稀少处的一个新矿场。那是半年前,他经朋友介绍开始建造的,总负荷不到6万千瓦,投资了1800多万元。 之所以来此处建矿场,还与一项电费补贴有关。在招商时,大田的这个矿场按照云计算中心、大数据存储中心的形式引进,因此可以获得每度电0.12元的补贴,即电价0.38元,加上补贴返还0.12元后,实际电费0.26元。 令大田没想到的是,矿场运营的第一天晚上就出事了:由于施工偷工减料,变压器功耗太大发生爆炸。 检修了大半个月后,电缆又炸了。好不容易矿机开始运行,紧接着而来的是蔓延全国的新冠肺炎疫情。 全国各地都实行了封锁政策,大田的矿场留了四个值班的人。冰天雪地里,饥饿、缺水,是摆在这四人面前的头等大事。 内蒙古的冬季,室外温度最低可至零下几十度,工人们只能靠在水缸里每天砸冰获得水源。由于矿场处于人烟稀少地区,当地社区防疫人员只是偶尔巡视,巡视时往车内狭小的空间里塞箱泡面带给矿场值班工人。 “他们吃了同种口味的泡面整整一个月。”大田苦笑着回忆道。 另外,由于其他回乡的工人被封在老家,留下来值班的四个人的工作量陡然上升。 “4个人3万多台机器,每个人就要负责近1万台,如果矿机太冷容易掉线。那个时候零下40多度,需要人工拿鼓风机一台台吹。”大田说。 熬过封城期,以为可以正常运转的大田却等来一则通知:电费补贴无法审批通过,大田仍需按照0.38元一度的电费缴纳。 祸不单行。 新冠疫情外加原油价格大战,比特币价格也遭遇滑铁卢。2020年3月12日,比特币一度跌破4000美元,较2月最高价已是腰斩。 “币价8000美元的时候能保证不亏钱,3月12日的时候就扛不住了,绝望了,赶紧打电话让兄弟把变压器拆了把矿机发回来,电费0.26元我都跑不起来。”大田回忆道。 矿机从内蒙古的矿场拆运回来,意味着这段时间矿机无法运营,大田就需要赔给客户算力。 “以当时0.34元、0.35元的电费,每跑一度电要倒贴3分钱,跑得越多亏得越多。”大田说道,这一次,他来回亏了2000多万元。 (五)因祸得福 去年上半年,比特币价格一度还跌破了一些矿机的“关机币价”。 所谓矿机“关机币价”,是指矿机挖矿的收益不足以支付消耗的电费。一旦比特币价格跌破“关机币价”,矿工需要关闭矿机,否则亏损更大。 最严重的时候,大田所有的矿场中60%的矿机都关机了,只剩下大功耗的大算力机器仍在运行。好在比特币急剧下跌后,出现了反弹。 “其实没关几天,矿场本身算力是个平衡状态,大部分人关机,算力难度就会下降,挖的币就会越多,收益就越多,然后就会开机了。”大田说道。 像大田这样的矿场主与矿工还是两种不同的收益模式。做矿场是赚电费差,无论币价的涨跌,可以赚取一个相对稳定的收益。但是,如果矿工们不看好后市,不增加矿机甚至减少矿机,那么矿场的生意也会淡下去。 去年5月,比特币四年一度的减半时刻来临,矿工挖出的每个区块中比特币奖励数量由12.5个比特币下降至6.25个比特币,这意味着矿机的收入也随之减半。那时,币价为5000多美元。 “5月丰水期很多人对行情很失望,大家觉得涨到5000美元,是一个反弹就跑的状态。机器没人买,大家都在卖机器,都觉得比特币反弹到6000美元已经很高了。”大田说。 作为矿场主,大田也曾想过退出,但他与水电站签了合同,必须在年内承接原本签订的负荷才能退。 因此,他只能咬着牙买矿机自己填负荷,“很多差了一两万千瓦负荷”。好在那时大家都在卖矿机,所以大田买入的矿机成本很低。 比特币行情在去年下半年彻底反转,启动了一波超级大牛市。 回忆起这些,大田笑称自己是被动致富:“我买了很多芯动矿机T2T,那时候蚂蚁矿机S9是200元买的,现在1500元。T2T 700多元,现在8000元。神马矿机M21那个时候一台3000多元,现在2万多元。” 蚂蚁矿机S9 2020年5月至今,矿机平均价格几乎涨了10倍。而大田的矿场在2020年1T(算力单位,是比特币网络处理能力的度量单位)的收益是0.5元、0.6元,现在1T的收益能达到2元。 (六)去接管三线矿场 一轮牛市下来,挖矿行业也出现了新趋势,一些机构也做起了矿工。 在进入挖矿行业早期,大田的客户全是散户,一个客户需要托管的矿机基本在10台以内,少的也就5台左右。 随着比特币日渐进入主流视野,越来越多的机构资金开始进入矿圈,并在现如今的比特币牛市下垄断了市场上新制造的绝大部分矿机。 “我现在不接纯粹的散户。”大田表示,目前在虚拟货币挖矿行业投100万也就十几台机器,对他来说是“散中之散”。 截至目前,大田矿场80多万千瓦的负荷,自有矿机占2万多千瓦,60%-70%体量为上市公司、集团托管的矿机,剩下的负荷则对接一些云算力平台,集中散户托管。 值得注意的是,在2020年下半年以来,传统融资租赁公司也开始进入矿机市场。 大田的矿场也在扩大,新疆的矿场刚刚建设完成,四川的一个矿场丰水期之前可能还要再扩10万千瓦负荷。在矿机上,他逐渐把小算力机器淘汰,换成大算力机器。不过,目前市场上矿机难买,他预订的矿机11月才能发货。 在厂房外,仍可以运行的小算力蚂蚁矿机S9随意堆放着 随着加密货币市场的扩大,原本野蛮生长的矿圈也开始逐渐走向垂直领域细分,走向精细化。 大田也在 探索 矿场新的商业模式,“像房地产的逻辑一样发展”。 在大田看来,矿场的第一个阶段是“只要有关系,就能拿地”,拿到地就能赚钱。第二个阶段是矿场建设越好、越美观,招商能力越强。第三是发展阶段,比拼的是管理能力和品牌,矿机主买服务,而不是买电费。 “所以我现在要做一个矿场一站式服务,去接管三线矿场,就是那种可能运营不是特别专业的矿场。” 大田兴奋地说起自己的蓝图,“我来给你接管,可以用我的品牌去招商,但是要重新翻修一遍。这些矿场自己招商0.2元左右的电费,我给你招0.24元,拿30%收益分给我一点都不亏。” 内蒙古宣布清退虚拟货币挖矿后,《自然通讯》(Nature Communications)4月6日刊发了一篇来自中国科学院、清华大学学者的研究论文。论文称,中国的矿工占比特币网络算力的75%以上,如果没有适当的干预措施和可行的政策,密集的比特币挖矿将可能破坏中国的减排努力。 “挖矿终究来讲还是要用能源的边角料。绿色挖矿肯定是趋势。”他说道。 校对:刘威
3个工作日。2021年12月3日,海南省发改委率先发布通知,决定将虚拟货币“挖矿”活动列为淘汰类产业,实行差别电价,加价标准为每千瓦时(每度电)0.8元。 一位比特币投资人对澎湃新闻表示,施行差别电价的政策并不是允许比特币挖矿,打击比特币挖矿的政策还在延续。 “挖比特币主要的成本是电费。轮好以前没打击比特币挖矿的时候,大型矿场大致的成本是冬天火电3毛多一度,夏天水电的成本更便宜。而如果电费加价0.8-1元,那么挖比特币必然是严重亏损的。”该投资人说道。 欧科云链研究院高级研究员孙宇林也对澎湃新闻表示,内蒙古枣粗、海南等地实行差别电价将明显增加比特币挖矿的成本。根据欧科云链链上大师数据测算,以当前未按差别电价计,每台比特币矿机每年电费约为1万元上凳桐镇下,挖矿回本时间约为2年,实行差别电价后,回本时间遥遥无期且电费成本将增长约4倍。(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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